现在,有很多人对深圳在中国改革开放中的地位和作用感到很悲观,认为看不到什么亮点,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甚至在已经落在内地很多城市地区的后面,已经失去了排头兵和试验地的作用。
我则认为不应能那么悲观。相反,我认为深圳改革仍然走在全国前列。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就列举几点。第一,我们深圳市马洪经济研究发展基金会(以下简称马洪基金会)从成立起,就把要开展政府工作民间评价活动作为自己的方向,并且把自己的官方网站定名为“政府工作报告评价网”,这样具有官方和学界高层次背景但又能以监督政府为己任的社会组织在内地有吗?在北京、上海有吗?据我所知没有。
第二,马洪基金会开展了“政府公共服务白皮书金称砣奖评选活动”,对深圳市40多个政府部门发表的政府公共服务白皮书进行评议,并且作为社会第三方机构,对政府部门中完成和执行公共服务白皮书最好的给予“金称砣奖”的表彰荣誉称号,而对于完成和执行完成最不好的给予“纸称砣奖”的批评诋誉称号,这样的活动在内地有吗?在北京、上海有吗?据我所知,没有。
不仅如此,一个拥有千万人口的特大城市的政府,每年把要为市民公众完成的公共服务事项用白皮书的方式昭告社会,这样的开始具有一定公开透明规范并开始接受社会监督的政府行政运作方式,在内地有吗?据我所知,没有。北京上海也没有。
还不仅如此,马洪基金会开展对政府工作评议活动,得到了政府43个部门将近30个部门的理解、支持和配合;马洪基金会对政府部门完成白皮书的优劣评奖马上被深圳市、广东省乃至国家级的几十家主流平面媒体、若干家主流电视媒体、上百家主流网络媒体广泛报道,在社会上产生了广泛而巨大的影响,试问这样的做法在内地有吗?在北京上海有吗?据我所知,没有。
第三,马洪基金会把深圳市社会各阶层工作在第一线且具有社会责任感,不但有专业知识又有研究分析能力,愿意为社会进步和改革开放建言献策的社会贤达智士组织起来,建立了一个新型的“智库百人会”,用这样的民间智库平台把民间智慧汇集起来,把民间对社会进步的热情和积极性激发起来,把民间对政府工作提高和监督的责任感调动起来,把民间对社会改革要求的理性声音表达出来,这样的民间智库平台在内地有吗?在上海北京有吗?据我所知,没有。
在马洪基金会领导下,智库百人会不但成为金称砣奖评议活动的主力,而且成为深圳改革民间研究沙龙的主力。现在,就是在智库百人会这样的平台上,从民间基层的角度,从老百姓需求的角度,从社会实际问题的角度,我们要举办一系列的沙龙,来深入观察和研究我们改革方向是否正确,来评价我们的改革措施是否得力,来建议我们改革应该怎样进行。在这个平台上不仅有民间智者,还有专家学者,还有主流媒体,甚至还有政府官员。这样的沙龙活动在内地有吗?在北京上海有吗?据我所知,没有。
还有,深圳现在建立了党代表工作站,其作用是党代会开完了之后,党代表要实现常设制,每一个党代表都在几个社区设立工作站,由财政提供经费,其任务是由党代表定期过来与基层群众沟通,了解民情,收集民意,通过这种制度来建立党与社会基层保持沟通的渠道。尽管深圳这种党代表工作站制度目前并不是做得很好很彻底,有许多党代表工作站还是形同虚设,但是据我所知,就能够建立这项制度本身而言,深圳就已经又走在了全国的前列了。
上述这种例子还有很多,说明了什么呢?说明我们观察和评价深圳改革的时候,不能只用传统的眼光看深圳的经济体制改革怎样了,有没有走在全国前面。我过去在主流研究机构工作,主要看的也是这些方面,也是觉得现在深圳在经济改革方面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突出和特别领先之处。但是我现在搞马洪基金会,通过建立智库百人会,通过开展政府工作民间评价活动和改革的民间研究活动,使我们这样的机构跟与社会民间智慧和力量结合起来以后,我就发现,实际上深圳充满了改革开放的活力,已经创造并且正在创造着很多的中国第一。我们上述所举例子,均是中国当今改革开放最鲜活的新生事物,均在创造着中国的第一。
正如深圳民营经济的蓬勃发展标志着深圳的市场经济发展程度和活跃程度走在全国前列一样,深圳改革开放的活力在于民间社会组织及其健康活动的兴旺发达。完全可以这样说,深圳改革的民间活力远远走在全国的前列,它标志着深圳在社会体制改革方面,在民主法制建设方面,在政府转型及其对社会的开放和包容度方面,在政府公共服务及其对民生发展的关注和作为方面,在搭建政府与社会沟通桥梁,融合和吸收民间智慧和力量,扩大公众对政府事务的参与度,接受民间机构对政府的监督约束以及构建和谐社会方面,都走在了全国的前列。这一点现在很多人很多机构还没有看到,还没有认识到,然而不久的将来,在中国改革从经济领域不断转向政治、社会和文化领域后,深圳的这种领先优势和排头兵作用,一定会再次大放光彩,一定会再次对全国的改革起到重要的示范作用。
总之,对深圳改革如何评价,关键是怎么来看这个改革,如果真能深入到深圳社会民间这个层次来看这种改革的意愿和改革的活力,那我们一定会对它充满希望。
本文是作者于2014年8月2日在由马洪基金会举办的第一期改革沙龙“我们眼中的深圳改革”上的发言,已经作者本人校阅。